第(1/3)页 天亮之后,在数千叛军的在旁监视下,昨晚投降的那些王师赵卒,低着头排成队伍,老老实实前往群丘一带的叛军军营。 此时,这些王师士卒的兵器皆已被卸下,以至于在旁监视他们的叛军们基本上都带着复数的兵器,甚至于即便如此,仍有一部分叛军兵将对这些降兵心存警惕,时有时无地将弓弩对准这些降兵,用无声的威胁警告这些降兵莫要耍什么花样。 而在这些降兵队伍的不远处,蒙仲跨坐在马上,微皱着眉头注视着那些降兵。 从旁,蒙遂开口问道:“你可想好如何处置这些投降的兵卒?” “处置?”蒙仲摇了摇头,淡淡说道:“他们也是听令行事,且彼此都是赵国的军队,处置什么呢?” “我是说……安顿。”蒙遂改用了一个更为确切的词。 “安顿啊。”蒙仲长吐一口气,微微点了点头:“这确实是个难题。” 如何处置敌方的降兵,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问题。 狠心点的将领,或会在战后将俘虏的他国降兵杀死,一劳永逸地减少他国的壮丁。 而仁慈些的将领呢,则会下令将降兵的整个拇指关节全部砍下来,这样一来,纵使将这些士卒释放,这些士卒从此也无法再握紧兵器,不足为惧。 甚至于,这些被砍掉整个拇指的士卒,日后连当个农夫都将成为问题,因为他们无法握紧农具,因此无法参加农事。 砍掉整个拇指算得上仁慈么? 相比较将降兵杀死,这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了。 至于将降兵毫发无损地释放,这在近代却是越来越少见了,尤其是当中原各国彼此的兼并战争越来越激烈的当下。 当然,偶尔也会出现特殊的情况,比如两国交战后交换彼此俘虏的降兵,但无论如何,都不可能平白无故将俘虏的降兵毫发无损地释放,必须让另外一方付出些代价,否则,索性就通通杀死。 但此刻呈现于蒙仲、蒙遂眼前的那些降兵,情况却颇为特殊,因为这场战争乃是赵国的内乱,彼此杀伐的士卒也皆是赵国的士卒,因此,别说向来抵触“无谓杀戮”的蒙仲根本做不出杀死俘虏这种事,就算他狠得下心肠,这些降兵也是不能杀的,毕竟杀戮俘虏注定会引起赵人的反感。 杀,不能杀,放又不能放,不得不说,如何安顿这些降兵,确实是一件头疼的问题。 但没有办法,似昨晚那种情况,叛军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胜势,倘若蒙仲不喊出“降者不杀”的口号,那么在那之后,或许只是叛军方对王师士卒的单方面屠杀,亦或者是王师士卒在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爆发,使叛军出现无谓的伤亡——无论前者还是后者,都不是蒙仲希望看到的。 于是,蒙仲喊出了“降者不杀”的口号,用这句话击溃王师士卒最后的抵抗,轻松地摘取了昨晚那场战斗的最后胜利。 “阿仲。” 随着一声呼唤,乐进、乐续、向缭三人一起走向这边,待走近后,乐进开口说道:“大致清点仔细了,约有近四千名降卒。” “四千人啊……” 蒙仲在心中估算了一下。 他在估算中,昨晚廉颇与赵贲二人率军追击他们时,可能有多达六七千的兵力,刨除掉被叛军杀死的,在追击叛军途中落下走失的,以及被蒙遂军伏击时被杀的,倒也差不多。 “你打算如何安置这些人?” 乐进提出了与蒙遂类似的问题。 听闻此言,蒙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降卒,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先带回我军营寨,然后嘛……与赵主父、公子章商量商量罢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