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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天后，宁萌果然打来电话，称长盛酒店改变主意，同意打折了。

    电话里，宁萌欣喜若狂，语气轻快道：“酒席不仅打了八折，其它东西也还按我们原来谈的来定——加送十个小包间、一个蜜月套房、酒水服务费全免、婚庆入场费全免……哎呀夏姐，你真是太厉害了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。”

    叽里呱啦说完一大堆，宁萌话锋倏地一转，又变得犹犹豫豫起来：“可是……有一件事很奇怪，秦经理说到时候给我开发票还是按原价来开，但我只用给折扣后的价格就行了。夏姐，你说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吧？”

    夏浅当然明白其中蹊跷，这是盛哲宁在她的指点下，自掏腰包付了差价部分的钱。但当着宁萌的面，夏浅只说这是她事先和盛哲宁商量好的，让她不用担心。

    事情告一段落，夏浅也可以功成身退了。

    ——原本是这样，但不久后，事情又出现了转折。

    因为宁萌和夏浅约定的砍价提成有变，事后，夏浅就又寄了份补充协议给宁萌。可一直到夏浅把这桩案子谈完，宁萌那边都没有寄回协议。

    夏浅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星期，见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后，直接给宁萌发了条微信。

    问询微信发出去没几分钟，宁萌的电话就来了。夏浅刚接起电话就听那头传来一连串的“对不起”。

    宁萌声音微微着急：“真的不好意思夏姐，因为一直在忙婚礼，我就把协议这事给忘了。要不这样，夏姐你看你现在方不方便？如果方便的话，你带两份协议去长盛酒店，我老公现在在那边，我让他跟你签。”

    一想到何之隽那张脸，夏浅就倒胃口，正想和宁萌另约时间，就听那头传来某某航班即将起飞的语音。

    宁萌歉意道：“我有事要飞一趟伦敦，下周才能回来。”言下之意，如果夏浅不想和何之隽打交道，那就得等上七天。

    夏浅闻言正想再说什么，那头就又补充了句：“如果您现在有空过去，我顺便让他把你前面的款都结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思忖片刻，夏浅终于咬牙道：“那就麻烦宁小姐给你老公打个电话，说明下情况。”

    夏浅到酒店时，刚才还碧蓝如洗的天空已阴沉沉一片。

    她心情异常烦躁，慢慢挪步到酒店大厅，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。大厅中央的水池里，一个戴口罩的男保洁正挽高裤腿站在水里，用手上的拖把一点点地清理池塘底部的苔藓。因为怕滑，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，唯恐摔下去。

    夏浅盯着这幕呆呆看了良久，这才仰头叹息：行行都不容易啊！要不是家里穷，谁出来干这个？

    念及此，夏浅终于痛下决心——给何之隽打电话。

    摸出手机，夏浅正说把何之隽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就觉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下。夏浅下意识地抖了抖，回头，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，对方就已操着浓浓的口音喊道：“下钱！”

    夏浅怔了怔，再怔了怔，这才亮眼甜笑开：“姐！姐夫！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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