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愿凤留我-《栖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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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指被松开,燕燎立刻哗啦啦着铁链把手背向了身后。看着吴亥的眼神,震惊之余还有些无语。
他怎么能如此道貌岸然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!!?
吴亥撑着门,把人囚于自己和门之间这一隅分寸方圆。
冰冷冷的玄铁朱红之色,白衣染血的俊朗青年紧紧抵在门上,他四肢还缠绕着乌黑沉重的玄铁,被迫锁于镂空的朱红里。
浓的黑,白的红,还有春日暖阳…
若不是热血滚烫,眼前这幅景象该是多么勾人心魂?
“燕燎…”
吴亥念着燕燎的名字,头一歪,到底没能克制住,还是强硬地压身亲了上去。
已经被轻薄了两次,燕燎怎么可能再给吴亥第三次机会?
四唇刚刚相贴,牙齿就刮了上去,毫不留情在侵上来的薄唇上重重一啃…
可惜,有了先前舌尖那一口,这一啃非但没让吃痛的人退开,反而更激地他发着疯。
撑着门的手一把扣住后脑墨发,另一只手握着要,就这么长驱直入地纠缠起来。
指尖黑发柔软顺滑,是和梦里一样的触感,却更真实,还有温度。
眷恋不已的渴求的温度。
明明是这么热烈刚耀的性子,头发却异常柔软…不知道他身上其他地方,是否也像这一头墨发一样柔软……
燕燎被拥吻地险些喘不过气,密不透风里闷哼两声,铁锁清脆地撞在一起,哗啦叮当……
呼吸陡然加重,吴亥觉得自己快要疯魔了。
“燕燎…”吮转厮磨,身份也不顾了,妄念被无限放大,贪心地叫着名字,叫着更亲密的字:“凤留…”
还想要更多…
可现在实在不是个好时候。
吴亥得想法子尽快把想知道的东西给问出来,不然燕燎这样一身的伤,得有多疼。
最后在温软的唇角舔舐一口,吴亥恋恋不舍地退开了。
才退开,目光触及的就是愤懑气绝的眼神,高高挑着,瞪着,熠熠生辉,还蒙有一层水光。
“………”
在此之前,吴亥从来不知道他自己是这么□□熏心的人。
刚刚才拉回来的理智,又在一瞬间决堤,轻易就溃不成军。
“吴亥,你再敢进一步,我一定弄死你!”
被吴亥要吃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,燕燎一字一顿放出了狠话。
吴亥:“……”
被亲成这样的人和他截然不同,声线如此清醒,没有半点的情潮,全然是厌弃的凶狠。
吴亥那被薰着的心,就又都埋进了厚厚雪渣里,填了一抔寒土……
燕燎:“还看!?”
燕燎只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了。
他被一个男人,一个自己杀不了的男人,这样子揉进怀里,那样子密密亲吻着……
“我弄死你!!”
吴亥冷笑出声:“但凡你能弄死我,我也活不到今日。”
这冰冷话音落下,燕燎喷火的眼眸暗了下去:“……”
一派堂皇,仿佛刚刚的动情真就是逼问的手段,吴亥问:“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么?”
燕燎气势卸了些,但还是瞪着吴亥。
被逼问的头痛脑晕,心烦意乱,燕燎胡乱想着:告诉他什么!?告诉他,自己活了两辈子么?这谁能信?
胸口处血迹越晕越大,鲜红刺目,到底还是吴亥先僵持不下去了。
推开半扇玄铁,吴亥冷着脸走了出去。
燕燎被绑地转身不能,看不到吴亥要去哪,咬牙切齿地想,这小子别真是要把我带去哪儿吧?
吴亥出去后,燕燎也没闲着,还在试图折腾缠绑在身上的玄铁。
玄铁乌黑冷沉,缠住四肢连在朱门,锁成了结。
确实如吴亥所说的,奈何不了。
燕燎闭了闭眼,开始反思自己:真的不能再小看了这小子。
只是…到了这种地步,这小子还要做什么?
……
没多久,吴亥回来了,他原来是去打水了。
看着吴亥手中端着盆热水,燕燎眼皮狠狠跳了一跳。
满地狼藉,没一块好地。踢开脚边木屑,吴亥把盆放下,捞起水中巾帕,拧干了探向燕燎的脸。
热气腾腾的干净巾帕贴上了脸,燕燎下意识想躲,却被冰冷的手拽住了。
吴亥面上没什么表情,擦着他的脸淡淡说:“先把血止住。”
燕燎:“……”
擦着擦着,吴亥指尖下移,来到了燕燎的衣襟处。三两下,挑开衣襟,就要把血迹斑斑的衣服褪下。
见状燕燎脑子轰隆一响,脸热,直接热到了耳朵根!
吴亥要解他衣服!
他本不是变扭的人,可任谁刚刚才被那样对待,现在又要在其眼前褪尽衣物…都是不可能的!
燕燎怎么也不愿了,极其抵触,避让着拨弄他的指尖。
这脸红耳热的模样让吴亥又爱又恨,可一点也不配合的躲避是十分恼人的,吴亥愠怒,张口要说“你还想挨亲么”,快到了嘴边又急急止住了。
不能再威胁了,也不能再亲了,不然真的要把人逼急了。
重新在水里过了遍巾帕,吴亥冷淡说:“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,你这会儿矜持什么?”
“!!!”
这话一出,燕燎眼睛倏地大睁,脸上表情都快裂开了。
再看吴亥一脸的淡然无波,和方才想吃人的那个他判若两人,燕燎就又郁闷了,这人果然是疯了吧?!变脸比变天还快!!
见人挣扎的幅度小了,吴亥继续上手剥衣。
只是…也不知道身体上的伤是怎么一种血肉模糊。吴亥想要褪下燕燎衣裳,却遇上了困难…血黏的太紧,竟然脱不下来……
这一发现让吴亥的心被狠狠一揪。
沉住气,从袖中掏出短刀,吴亥淡淡说:“燕王忍着点,脱不下来,只能割开了。”
燕燎几次张口,欲言又止:“你…?”
瞧见燕燎目中纠结,吴亥清浅一笑:“十年恩怨,若是今日一朝就跟你算清,岂不是无趣?”
燕燎咬牙:那你想怎样?难不成还想慢慢玩么!
锋刀划开衣物,就着水,一点点将贴在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。
铁链不能动,没了衣物,乌铁直接贴在胳臂肌肤上。
吴亥把碍事的玄铁往后拿了拿,绕过肩头,贴上了脖颈…
白肤黑铁,本该是艳色夺人的景象,这若是在梦中,吴亥根本是无法克制住的。
可现在即便是亲眼看到了,他也没有一点情动的起伏。
他的眼中全是血色。
上/身斑驳的伤痕裸/露着,触目惊心,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……
血色让吴亥的目中浮上了痛色。
怎么能伤成这样?这么严重?
可他也不喊一声疼。
燕燎是从来不会喊疼的人。
他征战四方,威风凛凛,被奉为漠北战神,受尽众人的畏惧景仰。
私底下却是一身的伤……
且这一身的伤,也不知道有多少次,是因为自己而起的……
疼吗?
吴亥没有问。
所有的旖旎心思早被抛诸脑后,怀抱着诸多复杂情绪,手中的巾帕被染得通红。
吴亥下手已经小心又小心了,可还是感受到紧紧绷着的皮肉,时不时颤抖着,压抑的嘶声和闷哼也一声一声响在耳边。
他其实是极疼的吧……
吴亥抬起头,看向燕燎的脸。
果然,痛色难掩。额头上的薄汗把乌发浸湿,贴在脸上。
“每次都会这样吗?”
“什么?”愣了一下,燕燎反应过来,吴亥是在问,每次揍他都会这样么。
燕燎避开了审视的目光。
当然不是。若是每次揍吴亥都这样,燕燎还不得怄死。
只有愤怒到失去理智,满腔杀心,真正想要把吴亥置之死地的时候,才会伤得这么严重厉害。
比如,吴亥初去漠北的那年,再之后,发现他练弓的那次…剩下的,不算上这次,就只有王城脚下和琅琊王府那两次了。
可是吴亥不知道。
吴亥以为,燕燎这幅神情,是默认了。
吴亥自嘲地笑了:“…你是不是傻?”
燕燎:“???”
长睫垂着,燕燎看不到吴亥目中神色,低头只能看到认真为他擦拭伤痕的手……
燕燎忽然就有些难过。怎么就…成这样了?
巾帕扔进盆里,吴亥端着盆,出去换了一盆清水。
第二遍清理时,两人谁也没说话。
吴亥一声不吭处理着燕燎身上伤口,清理干净了血,便上药。
清凉药膏一点点涂在伤口上,终于,来到了心口那处长疤上。
安静被打破了。吴亥哑声问:“你身上的伤疤每次都会裂开,那么,这道伤疤,是当年我留下的么?”
心口这处伤是燕燎身上最
惨烈的一道口子,看着翻起的皮肉,吴亥难以想象这有多么疼。
伤药一点点涂抹而上,吴亥缓缓说:“我在你身上留下了这道伤后,你便开始教我练剑。”
燕燎又低下了头,一言不发。
“你明知道伤不了我,为什么还要让我练剑习武?”吴亥想就这么问出口,可是他没有,他只是看着燕燎,在心里默默地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所以,吴亥才说,燕燎是不是傻。
吴亥是忘不了他当年是怎么在燕燎心口留下这处伤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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