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宫宴,芊绵若是不方便去也无妨。”老太太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她原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,只是担心若真的是林念念做的,那涉及到嫡女失德的问题。至于林芊绵,若是真的伤的重了,当然是不能参加宫宴的。 听听这句话说得,多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。如果可以,贺以念倒是想敲敲那个老妇人的头大声告诉她——嘿,你知道你现在是在欺负谁吗?是女主!在玛丽苏的小说里,顺女主者昌,逆女主者亡,我劝你不要作死…… 脑海里的小剧场还没有来得及想完,贺以念突然听见一声不咸不淡的系统音:“宿主,凭心而论,现在怎么看,都是你作的死比较大。” 林芊绵:……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,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。 微微甩了甩头,贺以念强打起精神,决定尽量对林芊绵好一点:“之所以大晚上的叨扰祖母,就是为了此事。三妹的才识,理应参加宫宴,所以特地来求祖母的生肌膏,好让三妹明日能准时出席。” “你想让你三妹出席?”老太太这下显然是真的惊讶了,脸上的那副神情都没有掩饰。 什么叫‘你三妹’,说得好像那不是你孙女一样。贺以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面上依旧神色如常:“不是我想,而是以三妹的才华,她若是去了,林府也有光。” 老太太瞬间就明白过来了——怕是林芊绵给她写了几篇好诗文,现在这个不争气的嫡孙女有求于她吧。很快便有了答案:“都是我的孙女,既然想去,当然都能去。”转头又冲着那个嬷嬷吩咐道:“去把我的生肌膏拿出来,送到是三小姐的房里。” 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。而且,张口就是直接送去房里,明显是在怕别人抢了功。贺以念看破不说破,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假笑:“祖母真是宅心仁厚。” 戴高帽子嘛,谁不会似的。要是愿意,贺以念能夸人半个时辰不带重样的。 老太太显然也被贺以念这份上道的态度夸得舒服了,笑的一脸褶子:“你啊,嘴巴倒是甜了许多。” 林念念之前仗着身份,做了不少蠢事,确实是一点一点地消磨了老太太对她这个嫡孙女的喜爱。现在她来了,幸亏一切还不算太晚。虽然老太太利益为先,但是现在,在林府中说得上话的还是她,自然是要抱住这根大腿的。否则,林凝儿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在老太太房间里头上演祖孙慈孝的画面。 想到这,贺以念冷下眉眼,随意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林凝儿:“二妹,祖母睡眠算不上好,先前大夫就吩咐过,要养足精气。往后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,还是少来叨扰为好。真的想伺候祖母,也不用赶着这个时间来。” 林凝儿脸色都变了,急忙看向已经有些不悦的老太太,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,一副委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死过去的可怜模样:“祖母,凝儿不是这个意思。姐姐,你为何这样揣度我?” 贺以念也不和她争,自顾自地冲着老太太拜了一拜:“祖母,叨扰这么久,孙女心里实在愧疚,先行告退,明日再来问安。还请祖母早些歇息。” 老太太的脸上是止不住地满意:“去吧,你今个也受惊了。” 多新鲜呢,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在怀疑是她故意伤了林芊绵,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已经是两个人都是受害者了。贺以念弯了弯嘴角,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。 和老太太的这一段,原本就是小说里头没有的情节。贺以念自然也就不担心什么人设的问题。只不过忌惮着若是让林凝儿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实在是得不偿失,所以才见好就收。 老太太这边也颇有些感慨,毕竟平时林念念虽然也听话,但是总归是个蠢货,一开口就知道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,眼界又小。但今天晚上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,颇有些名门贵女的模样了。反倒是这个孙女,还真以为自己老了,分不清好赖了不成?想到这儿,老太太看向林凝儿的眼神都冷了:“我也乏了,你先回去吧。以后也不用老是来陪我这个老婆子了。” 这就是明晃晃的不喜了。 凭什么林念念轻描淡写的几句话,就能将她这几日的努力都抵消掉!凭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边?没有了身份,她就是个草包!林凝儿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,才将那份恨意与怨气收敛住,脸上依旧挂着笑容:“好,那凝儿就不叨扰祖母了。” 见对方似乎并无不悦,老太太倒是有些欣赏。到底这几天也陪着她说了不少体己话,老太太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意:“明个儿去宫宴的首饰可准备好了?” “多谢祖母的关心,已经备好了。”林凝儿柔声道。 “去取我的珍珠链儿来,赐给二小姐。” 林凝儿捧着珍珠链回了自己的院子,才将那份笑容卸下,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阴鸷,死死地握紧了那串珍珠项链。老太太这招‘打一巴掌给个甜枣’的招数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。呵,林念念要带着林芊绵那个废物去宫宴,还说什么会为林家争光。她就不信了,以林念念那个草包的心思,会真心想要帮林芊绵那个庶女,更何况,方才那般不卑不亢的模样,绝对是有人教了林念念这么说。林凝儿眼里阴鸷一闪,心中已然有了定论——肯定是林芊绵对林念念许诺了什么,才能得到这样的庇佑。 林芊绵醒的倒是很快。只是一睁眼就开始流泪,谁劝都没用。贺以念接到消息的时候,原本都已经准备睡下了,结果又认命一般地穿好衣服准备去看看。没办法,若是真的哭肿了眼睛,明天还怎么在宫宴上惊艳全场?还怎么顺利开启勾搭男主的第一步? 贺以念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亲妈型作者,真的是操碎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