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项羽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角, “来人……”声音低哑,似乎还带着酒气。 酒气?! 他什么时候在军营里喝酒了? 项羽豁然睁开自己那双重瞳,从枕头下边抽出长刀, 月光晃在刀刃上,寒光闪过,映出满室金宝。 这里不是军营? 这里是哪里! 项羽分明记得,为了防止自己被刘邦的军队包围, 他正领着楚军南退,吃住皆在营中, 何时进了宫室? 难道是手下有人绑了他, 送给刘邦那厮邀功?! 那也不对, 真要这样, 他也该在牢里,而且,枕头下有刀是他自己的习惯,方才一摸就摸出来了。 项羽眼神闪烁,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, 将刀提在手里,又轻手轻脚从房中兜了些许细软藏在身上, 这才从内室往外走。 他的目光掠过屏风, 落在了小榻上熟睡的一个女子身上。观穿着和睡的位置, 应当是侍奉主人盥洗、更衣的妾。 项羽撇撇嘴。 也不知是哪家的奴妾, 居然如此松懈,连主人醒了都不知道。以往伺候他——项王的奴妾,那都是一夜不睡,他稍微翻个身,就要过来查看。 项羽在叫醒她询问和自己离开探查间选择了后者, 屏息越过去,轻声拉开门,站到室外的台阶上。 不对劲。 太不对劲了。 项羽举目四望,眼前这一草一木,一砖一瓦,无一不符合他的喜好,简直就像是他亲手布置的一般。 身后传来脚步声,项羽心一跳,正要抽刀去砍,便听见略带惊慌的女声,“妾有罪!求主人恕罪!” 项羽:“……” 项羽也不知这具身体是什么性格,便背对着那奴妾,斟酌着词汇,“吾今夜惊梦,汝随吾说说话。” 女子低眉顺眼,“唯。” 从这奴妾嘴里,项羽掏出了不少事情。 这里是秦,但是不是他一把火烧了咸阳宫那个秦,是没有秦二世,始皇帝还在位的秦。 而这具身体,依旧是项氏,名籍,字羽,却已成了秦的走狗,忘记了反秦大业,一心一意为暴 秦打天下! 项羽气得牙齿格格响,怒发冲冠,险些一口气没上来,径直昏厥过去。 霸王的怒火让女子吓得跪伏于地,瑟瑟发抖。 项羽咬了咬后槽牙,“汝起来!再与吾聊一聊……” 项羽就这么从天黑问到天亮,一开始还有耐心套话,最后索性直白问出来了,然而一个当奴妾的人也不知道太多东西,项羽问来问去,她也只知道秦有个师,似乎是神仙下凡,辅佐秦皇。他这具身体非常尊崇那位师,家里除了祖宗的祠堂,居然还特意为那师修了一座生祠,天天去献酒祭祀,每年还要翻修一次祠堂。 然后,那师是真的有本事,从她出现后,秦人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了。 至于项羽想弄清楚的刘邦的情况,他没能问出来,奴妾不知道什么刘邦,只说得出来几位常来上门拜访的项氏族人的名讳。 “你下去吧。”项羽挥了挥手。 有那么一息,他想过杀了这女人,保守他今晚异常的秘密,可又想到杀了奴妾是要去官府报备,削掉奴妾的奴籍,唯恐多生是非,握紧的刀柄便又松开了。 ——反正一个奴妾,她出去乱说也没人信。 然而,项羽失算了。 他问了大伯项伯的消息,问了敌人刘邦的消息,就连他记得,并且看好的几个项氏族人也问了,却忘了问一个人,所以,在奴妾感觉到不对劲,悄悄去和项梁禀告了此事,项梁过来找他时,项羽整个人都颤了一下,“叔父?!” 他们又回到了室内。 奴妾为他们点燃了蜡烛,搬来两张案几对放,项羽爱喝的酒水从瓷壶壶嘴徐徐流入青铜酒爵中,倒好之后,奴妾欠了欠身,离开内室,不忘掩上门。 几上还摆放了几碟点心,夜色深了,不是刚出锅的新鲜。项梁没什么胃口,便也没有去碰,只是打量着项羽,片刻后,沉声问:“你不是我侄子。你是谁?” 项羽有些激动:“叔父,我就是项羽!我是阿籍啊!” 项梁断然:“你不是!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。” 项羽眼眶有些发红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