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五姐儿的信!”除却节日里五姐儿向家中寄送问好的信之外,这还是五姐儿头一次单独给自己寄来信件。 前些日子尚且没有尽数解决的那事尚且萦绕在六姐儿心头,如今只五姐儿这一封信,便直接将那本还因琐事烦闷的人儿杂乱心绪一扫而空。 “也不知五姐儿如今过得如何了……方衙内满心想着他,想来定然不会有什么不顺心的事。”六姐儿一边自言自语着,便已然将那信笺打开来。 这不看也就罢了,一看就叫六姐儿眸中如同那射出那如同晴日一般璀璨的光来,忙不迭的凑到师父面前,将信递给师父。 “师父,可消我念与师父听?”六姐儿实在是难掩自己心中的喜悦,可有不想耽误师父织罗的时间,自告奋勇的要念给李大娘子听。 少见自家六姐儿又这般惊喜非常的时候,李大娘子也不免愣了半晌儿:“是怎样的消息,竟叫你乐成这般?可是你五姐儿他们要回到临安城来了?” 自家师父已经伸手要将信笺接过去,鲜少玩笑的六姐儿竟也笑着摇头,顺带卖了个关子:“才不是五姐儿要回来,师父若是想知道,自己看便是!” 将自家徒儿手中的书信接过来,李大娘子看着看着便愣住了。 这下儿倒是令六姐儿有些忧心,该不是自己同五姐儿太过异想天开,以至于叫师父看得不想言语? “罗?”还没等六姐儿继续自我怀疑下去,李大娘子便开了口,“这想法不错,只是不少娘子都别骗得怕了,若是说要做这种生意,又不是娘子们熟悉的买主,只怕是不好收到这些料子。” “我想这或许便是五姐儿在这个时候与我联系的目的罢?”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小娘子,就算是性格上有所不同,六姐儿也不可能笨了去。 如今的六姐儿可是巧儿,在行业内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,如果开口去为五姐儿做交涉,成功的几率便要高上不少:“不过,以五姐儿的口才,想来只是希望带着我这自家姊妹一道挣钱。” 安六姐儿的分析很对,做师父的也知道安家的哥儿、姐儿们被父母养出了怎样的好德行:“若是这样,我与六姐儿提供些罗先做尝试,若是不顺利,只当是正常的损耗。” 李大娘子是真的将六姐儿当做亲生的姐儿在对待,连同着五姐儿一道都受了这爱屋及乌的眷顾。 “若是不收钱,想来五姐儿断然是不会收这罗的。”自家姊妹的性格,六姐儿清楚得很,行的端坐的正,就算是没有钱,依自家人的刚毅性子,也不愿欠着任何人的。 想起那伪造自家标志,害得买主来大闹一场的商人,六姐儿当下便有了打算:“师父若是想帮上五姐儿,徒儿倒是有个想法。” 没等师父问,六姐儿便继续说道:“之前五姐儿为我们谈成的那笔生意,虽然那商人自那一季之后又与我们约了一载,但如今显然是已然做出了不和道义的事,我们便也没有守约的必要。” “只将这罗送到五姐儿那里去,更比卖给这得了利,还要砸了我们名号的奸商好!” “我亦有此心思。”李大娘子不是没有魄力,只是之前没有钱财傍身,又屡遭打击,没有个可信的人在身边,自然没有底气做事。 如今无论是为了自家徒儿的未来,还是感念这五姐儿屡次为自己出头,李大娘子都打算闯上一闯。 这师徒姊妹当真是应了一句:天寒未敢问春辉,薄衣渐暖手足知。